【春秋雜論】 獎賞之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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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嚴陽

獎賞分明，是任何領導都必須做到的，因為只有這樣，才能對下屬起到激勵與懲戒作用，讓「三軍用命」，竭盡忠誠。在南宋洪邁的《容齋隨筆．卷十五．曹操唐莊宗》中，講述了兩件事：

曹操擔任東漢丞相，率部在兗州駐紮的時候，曾經領兵往東到徐州攻打陶謙，可是陳宮暗地裡迎來呂布作了兗州的地方長官，所統轄的郡縣也都背叛了曹操。完全是依靠程昱、荀彧的力量，才保全了東阿、鄄城、範縣三座縣城；曹操回來之後，雙手捧定程昱的手，說：「要是沒有您出力，我們就沒有地方去了！」因此上表推薦他為東平國（今山東東平）之相。

唐莊宗和梁朝軍隊在黃河邊上互相爭戰，打得難分難解，梁朝大將王檀乘虛襲擊晉陽（今山西太原）。城中沒有準備，多次幾乎失陷，全仗著安金全率領子弟們在城內擊退敵兵，及石君立率領昭義節度使派來的軍隊在城外擊破敵人，晉陽城才得以保全。可是唐莊宗因為計策不是自己制訂的，對安金全等人沒有進行獎賞。

儘管，受羅貫中的小說《三國演義》的影響，曹操在民間的口碑欠佳。但是，就歷史上的曹操來說，我們不能不說他是一個知人善用，具有雄才大略的傑出政治家。單單看他在對待為保衛東阿、鄄城、範縣三座縣城中立下汗馬功勞的程顯的做法，我們就不能不承認他十分聰明：通過此舉，他充分肯定了程顯的巨大作用，並讓人知道他曹操是一個懂好歹、知冷暖、知恩圖報的人，與這樣的人打交道，一定不會吃苦。

然而，唐莊宗李存勖在處理類似問題上就顯得稚嫩多了，甚至可以說是十分愚蠢，還讓人看出他的小雞肚腸。

在講述了這樣兩件事之後，洪邁感概地說了這樣一句話：「操終有天下，莊宗雖能滅梁，旋踵覆亡，考其行事，概可睹矣。」所謂處理事情的方式，也就是前者獎賞分明，後者獎賞不明。

不過，在我看來，獎賞是否分明僅僅是問題的一個方面，而在獎賞能不能做到分明背後，還有值得我們深味的東西：領導者是不是具有清醒的頭腦，「自我意識」是不是在可控範圍之內。

像曹操、唐莊宗之流，自我感覺良好是常態，對於自己的能力想必也是高度有自信。但是，不論何人，只要是人，都有可能出現思維的暫時短路，都有可能因為知識的局限、判斷的失誤與決策的偏頗而犯下錯誤。在犯下錯誤之後，是否能及時發現、認識、糾正，還是為了維護自身的一貫正確、英明的形象，否認錯誤或者是將錯誤的責任推向他人，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選擇，不同的選擇又有可能產生不同的後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