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走進大西南】 鬼月說鬼：中國西南民族的鬼信仰（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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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出谷司馬

或許是人性使然，少數民族遇到天災人禍或是重病纏身，常會認為是鬼邪作祟，所以都需要請儀式操作者來作法，無論是招魂送鬼，或是祈福驅邪，最終目的都是為了生活的順遂。或許是為了集中消除人民對於鬼的恐懼，在少數民族的歲時祭儀中，也有所謂的鬼節呢！

例如，藏族人的傳統節日裡就有一個「驅鬼節」，每年大多在藏曆年底十二月二十九日舉行。

每到這個節日前夕，家家戶戶打掃清潔，表示要清除一切妖魔穢物，祈求來年風調雨順；到了節日當天，人們會前往寺廟參加在那兒舉行的盛大跳神活動；節日當晚，全家會圍坐在一起吃包有石子、辣椒、木炭、羊毛等各種東西的麵團粑粑，吃到包石粒的，代表在新的一年裡他會硬心腸，木炭代表心黑，辣椒代表嘴如刀，羊毛則代表心腸軟。無論吃什麼，在吃到之後都要馬上吐出來，這樣做的目的是表示要把自己不好的習慣都除掉。

雲南的納西族也有驅鬼活動日，通常在每年的農曆七月二十九日舉行。這天，納西人會請東巴祭司挨家挨戶念驅鬼經，小孩子們也會手持木刀，隨著東巴喊著驅鬼，同時還要殺羊祭鬼。

在比較盛大的村寨驅鬼儀式中，東巴會將點有雞血之木牌插在地上，然後進村驅鬼。此時，會有人很戲劇化的扛著木牌跑進各家，象徵有鬼跑入家中。東巴則會隨著「鬼們」到各家門口跳舞驅鬼，並進屋將小麥撒向床、灶等地方。此時，扮鬼的人會逃走、東巴則會追出去、女主人在後面潑水趕鬼，男主人則會開火槍把鬼嚇跑。等全村寨的家戶把這段儀式都輪過一遍，就表示全村的鬼都除盡了。

廣西的壯族在農曆七月十四日這一天會開始過中元節。壯族人稱農曆七月十四為「鬼節」，也叫「七月半」或是「七月節」。七月初七到十五這段期間，死後的鬼魂會從陰間返回陽世探望親人。但無家可歸的鬼魂只能在野外遊蕩，所以壯族人會告誡家人，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在外頭閒晃，才不會被這些孤魂野鬼拉去做替身，這就叫做「躲鬼」，與閩南語中常提到的「抓交替」概念相似。

在十四日這天，店鋪都會早早歇業，人們也早早下班，除了準備祭祀祖先的用品外，這天大家都會吃鴨子。因為壯族人認為，祭拜祖宗所用的紙錢、衣物都得靠鴨子馱過奈何橋，久而久之，鴨子就成為過「鬼節」不可缺少的祭品之一，多樣化的鴨子料理也成為這天必備的一道菜餚。

我們常說，「七月半的鴨子，不知死活」。這個俚語似乎跟壯族人的鬼節有著莫名的巧合。究竟是誰學誰的？我想，只要能夠有個平安的七月夜，誰先誰後就不太重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