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如是觀史】 牛角掛書的李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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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余遠炫

「牛」這個字最特別的，就是左上象徵著牛角的這一撇。雖然整體國字只有四畫，卻把牛的型態，用簡單而具體的方式呈現出來。談到牛角最有名的故事，應該就屬李密的「牛角掛書」事蹟。

歷史上知名的「李密」有兩人，一個是晉人李密，另一個則是隋朝李密。晉人李密本來是三國時代的蜀國人，蜀國滅亡後，曹魏也被篡位，晉武帝為了攏絡三國時期的舊臣，便要李密當官，李密於是以晉朝以孝治天下為理由，上了一封〈陳情表〉，說明自己要照顧年邁的祖母而無法就任。

由於李密〈陳情表〉情感真摯，文采動人，晉武帝受到感動，就讓李密安養他的祖母。但其實李密深知魏晉時期「德薄不正」，因此寧願隱居也不願出來當官，李密是非常有智慧的人。〈陳情表〉寫得好，在中國文學史上占有一席之地，後世評價說：讀〈陳情表〉不墮淚者，不孝。

但「牛角掛書」典故的李密則是隋朝末年的瓦崗英雄，雖然投唐又叛唐，最後被殺，但卻是隋末唐初的耀眼星光。李密的家世良好，父親是隋朝上柱國大臣李寬，他曾擔任隋煬帝的侍衛，但隋煬帝卻不喜歡這個眼神容易飄來飄去的人，李密於是離開宮廷隱居讀書。

李密隱居期間，時常騎著牛當作代步工具，並把書掛在牛角上，他常邊騎牛邊看書。

有一天他騎著牛要去拜訪一位朋友時，正好碰上了宰相楊素。楊素看見李密騎在牛背上讀書的模樣，覺得這個人非常奇特，於是問他在讀什麼，李密回答正在讀《漢書》的項羽故事。

楊素認為李密是個有謀有略的人，就讓兒子楊玄感與他交往。楊玄感素有「小霸王」之稱，頗有項羽的模樣，兩人因此成為好朋友，後來楊玄感趁隋煬帝攻打高句麗時叛變，李密提出「上中下」三策給楊玄感，楊玄感採取「下策」，最後兵敗被殺，李密則逃向瓦崗寨，成為另一股反抗勢力。

李密最終雖然失敗被殺，但「牛角掛書」的故事卻傳開，成了勤學的示範。李密在民間受到尊敬，死後被尊為神，成為目連尊者的李判官。不以成敗論英雄，項羽、李密與楊玄感，冥冥之間串成了悲壯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