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雄鳳山曹公廟正殿。圖/謝貴文 文/謝貴文
清朝統治台灣二百一十一年間,歷任官員不計其數,但大多抱持過客心態,不思積極作為,只求平安離任;有的更藉機剝削勒索、作威作福,以致民怨沸騰、動亂不斷。
清末台灣道徐宗幹即直指:「各省吏治之壞,至閩而極;閩中吏治之壞,至台灣而極。」福建巡撫丁日昌亦痛陳:「台灣遠隔重洋,吏治黯無天日。」在此環境下,仍有少數官員本著使命感,在台勇於任事、積極建設、化民成俗,深獲百姓感戴,曹謹即是一例。
曹氏為河南沁陽人,道光十七年(一八三七)來台任鳳山縣(今高屏地區)知縣,任內開鑿總長四萬三百六十多丈,可灌溉三萬一千五百多畝田地的「曹公圳」,並增建城樓與砲台、修倉廒,平定張貢之亂。
道光二十年擢升淡水(新竹以北地區)同知,任內化解淡水與彰化的分類械鬥;增設鄉塾,續建學海書院,提振文風;練鄉勇、建城池,兩度擊退來犯的英國船艦。他雖離開鳳山縣,仍囑咐仕紳鄭蘭、鄭宣治續鑿「曹公新圳」,進一步解決鳳山平原的水利灌溉問題,迄今高雄地區仍蒙受其利。
或許因曹公圳開鑿範圍甚廣,對當地風水造成巨大衝擊,引發部分居民不滿,而流傳一則怪異傳說。
據說當曹公圳工程進行到開鑿龍喉山時,發現前一天所挖的圳路,隔天又恢復原狀,連續數天都是如此。曹謹乃找來一名乞丐,命他晚上留在工地偵察,果然聽到是龍母擔心龍脈被掘斷,而施以法術阻撓,並自曝最怕銅針、黑狗血。曹謹得知後,乃將此二物埋入龍喉,果然當下湧出血水,工程也能順利完成。
曹謹在台政績卓著,離任後仍深為士民感念,北部民眾將其祀於「德政祠」;鳳山縣民則在鳳儀書院內建「曹公祠」;閩撫丁日昌更奏請入祀「名宦祠」。
一九○○年日本總督兒玉源太郎巡視鳳山,對具有現代化精神的曹公圳工程甚為讚賞,特別捐款另地新建曹公祠。日本政府並且訂國曆十一月一日為曹公誕辰,每年舉行祭典儀式,參拜者曾高達二千餘人,盛況可見一斑 。
光復之後,曹謹仍受官方與民間推崇,鳳山區即設有曹公路、曹公國小,曹公祠則歸高雄農田水利會管理,曾經多次修建,並定期舉辦祭典。
一九九二年,該會有感祠內僅供奉曹公祿位,有失崇敬之意,乃赴林園無極紫修殿警善堂請旨雕塑金身,更名「曹公廟」。兩岸交流後,鳳山文史人士曾組團赴河南尋訪曹謹故鄉,沁陽市曹謹研究會也曾來台參拜鄉賢,並敬獻「一代循吏」匾額。
曹謹苦民所苦、不畏艱辛,為地方留下長遠的水利建設,而獲清代、日治及戰後三個時期的官民推崇,甚至還奉為神明,這在台灣史上可謂絕無僅有,值得後世子民感恩不忘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