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文史瑣談】 葛四成人之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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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王兆貴

歐陽修〈與梅聖俞書〉有云：「讀軾（蘇軾）書，不覺汗出。快哉快哉！老夫當避路，放他出一頭地也。」自此，這種寬容與大度的精神境界，歷來為人稱道。到了清代，昆曲名伶葛四厚待同門楊三的故事，一時傳為梨園佳話。

據《清稗類鈔》記載：同光（同治至光緒）年間，京城有兩位蘇昆戲班的名角，一位名為楊三，一位叫葛四。二人早年在蘇州昆班學藝，初習昆生，後改昆丑，滿科後一同北上。進京之後專演昆丑，功底深厚，文武皆精，每戲均有絕妙。二人都是江蘇人，又師出同門，因之過從甚密。

京城賣藝期間，楊三對葛四說，您的演技遠勝於我，到哪裡都吃得開。您在京城，人家都追捧著您而看不上我，這樣下去我將永無出頭之日。您能離開京城嗎？葛四爽快的答應了。

葛四離開京城後，先是到了河南，最後落腳山東。所到之處，演出都很成功，頗受當地人的歡迎和追捧。留在京城的楊三，則因為上面沒有了葛四蓋著風頭，他的演技得以充分發揮，成了名動京華的頭牌昆丑。

到了晚年，葛四因病兩眼失明，為了信守當年承諾，仍然沒去京城，並能照常演戲，且台步輕盈，神釆飛動，不知情的觀眾甚至看不出他是個盲人。由於自小打下的功底深厚，走場的分寸爛熟於胸，所以進退從容，拿捏自如。

葛楊兩家雖然不在一個地面上討生活，但仍然保持聯繫，互通問訊，兩家往來如親戚。

《清稗類鈔》將葛四與楊三的這段軼事放在「義俠類」，後人則因葛四襟懷大度成人之美，稱其為「真君子也」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