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春秋雜論】 朕甚弗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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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嚴陽

北宋司馬光的《資治通鑒‧漢紀‧漢紀七》中，有這麼一段文字：當初，秦朝的祝官中有祕祝，一旦出現自然災害或天象異常，就把責任從皇帝移到臣子身上。漢文帝下詔書說：「蓋聞天道，禍自怨起而福繇德興，百官之非，宜由朕躬。今祕祝之官移過於下，以彰吾之不德，朕甚弗取。其除之！」大意是：我聽說天之道，禍從怨而起，福由德而興，百官的過失，理應由我一人負責。現在祕祝官員把責任推給臣下，是彰顯了我的失德，我很不贊成。應予廢除！

遠古時代，科技遠沒有今天這麼發達，算命打卦之類的行事往往受到重視，因此朝廷中都設有掌管祭祀祝禱等事宜的祝官。而在秦朝的祝官中，有一個神祕的職務，當天降災禍之時，便由他們想方設法把責任轉嫁到臣下的身上，為皇帝免除責任。這種工作是以不公開的方式進行，因此稱他們為「祕祝」。

祕祝的工作雖不太光采，但在歷朝的王室，絕大多數還是將它視為必要，然而有些問題是皇帝個人道德所引發的過失，最後仍未必由皇帝負責。因此漢文帝的做法，無疑是嚴於律己的一種體現。

那麼，對於漢文帝認為祕祝官把皇帝的過失推委給臣下，「以彰吾之不德」，我們又該怎麼理解呢？

筆者看來，乃是漢文帝不喜歡這種推委的做法，並以為這樣的做法是荒唐與錯誤的，因而祕祝這一官職，最終被他廢除了。

只要是人，誰沒有自己的缺點與不足？如果犯下了錯誤，正確的態度和做法，應該是勇敢承認過失與改正錯誤，不斷的完善自己，努力避免重蹈覆轍。因此，漢文帝對於祕祝恨不待見，對於他們委過於人的做法表示「朕甚弗取」，也說明了他的睿智與遠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