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春秋雜論】互保子孫黃粱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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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嚴陽

做父母的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，這是人之常情，就是貴為天子也不會例外，除非出現帝位之爭等非常情況。

明仁宗朱高熾臨終之時就曾經跟「三楊」說過這樣的話：「你們一定要盡心盡力幫助我的子孫，我也一定會寬恕你們的子孫，免除他們的死罪。」所以，當「三楊」中的楊士奇的大兒子楊稷，因為作惡多端被捕入獄之後，楊士奇讓小兒子趕緊從家裡找出明仁宗賜給的免死令。後來，是因為小兒子謊稱找不到皇帝的免死令，才沒有能夠救得了楊稷。（明．陸深《玉堂漫筆》）

「三楊」指的是楊士奇、楊榮、楊溥，這三人均歷仕永樂、洪熙、宣德、正統四朝，是朱氏王朝的忠臣也是重臣。明仁宗朱高熾因為身體不佳，在位僅僅十個月就去世了。身為皇帝，同時也是做父親的他，對於子孫能不能順利繼承帝位，讓朱氏江山永續存在，是非常在意的；所以，他對具有相當能力的「三楊」寄予很大的希望，但他顯然也十分明白，要讓這些人心甘情願地為他朱家賣命，空口說白話不行，必須給他們一定的好處。

什麼好處？給他們本人高官厚祿是一方面，而給他們的子孫以某些方面的保障則是另一方面；朱高熾深深明白，「三楊」與他一樣，對於自己的子孫的未來必定高度關心。所以，最終他與他們達成了一筆互保子孫的交易，這就是「汝必輔朕子孫，朕亦貸汝子孫死」。

不過，楊士奇大概萬萬沒有想到，明仁宗的免死令不僅沒有能夠讓他的大兒子楊稷免死，反而，恰恰是他大兒子楊稷送命的根源——因為有了這一紙皇帝的免死令，所以，他才會肆無忌憚地作惡。

楊士奇的小兒子為什麼要將明仁宗的免死令藏起來？也很值得玩味！我以為未必是他對於兄弟的做法深惡痛絕，認為他應該接受法律的嚴懲，而更可能是他心裡藏著一個小私心——他要以此作為自己他日免死的保命符。

另一方面我們不能不說的是，儘管所有的封建帝王都希望自己的子孫能夠一直當皇帝，但是，這只能是一場黃粱美夢，因為所有的封建王朝無一例外最終都會消失在歷史的驚濤駭浪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