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物猶如此】粵中戰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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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林少雯

明朝滅亡，清朝一統天下，改朝換代的新局中，仍殘存一些反清復明的勢力，時時伺機而動，想要推翻清朝的統治。

有一次清軍在廣東掃除效忠明朝的殘餘勢力時，擒獲了一頭軍中戰象。清朝的將領對大象說，希望牠歸順清軍陣營，就可以保住一命，大象不願意。清將又對牠說，你不投降，就只好將你處死，大象竟然點頭同意。

對一頭不肯投降又死意堅決的戰象，清兵雖然憐惜但也拿牠沒辦法，於是調集了三百支火槍將戰象團團圍住，臨死前牠一點都不畏懼，將領一聲令下，火槍齊射，戰象死於強大的槍彈之下，全身無一處完好，雖已氣絕身亡，但是牠死後的身軀仍然屹立著沒有倒下。

這頭忠義戰象的感人故事被記錄下來，收錄於《懸榻編》這部古籍中，令後世永遠緬懷。此部書為崇禎十三年時的進士徐芳（字仲光）所編。徐芳是江西人，當時他在山西澤州任職知州，清朝當政後他即隱居不再任官，潛心著作。

徐芳在《懸榻編》中讚揚這頭戰象，說牠是一名勇敢的戰士，多年來身披鎧甲征戰沙場，衝鋒陷陣殺敵無數，盡忠職守報效國家；及至國家被滅，天窮地絕之時，牠的任務便已完成。牠被俘入敵營，不願降於清軍麾下，也無法向自己效忠的君主告別，就讓強烈的槍彈洞穿牠的胸口；牠寧願殉國，也要以昂頭挺胸之姿，告訴那些以柔軟的膝蓋下跪，屈膝投降的懦夫。有詩讚曰：



斷頭無憾效孤忠，戰象斑斑浴血紅。

屹立乾坤留浩氣，火槍煙裡化清風。



意思是說，效忠國家不願投降，即使頭斷而死也毫無遺憾，一頭戰象原該浴血沙場，為國盡忠。戰象死了，在火槍的煙硝裡，牠的浩然正氣化為清風，長存於天地之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