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歷史趣聞】 瓦罕走廊通天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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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王文隆

這陣子的國際新聞，一定避不開阿富汗。眾所周知的是，阿富汗變天了，在美軍宣布撤離之後，阿富汗政府軍抵抗約莫十天便告失敗，塔利班政權又重新控制了阿富汗首都喀布爾，以及大多數的阿富汗領土。

別看阿富汗深處叢山之中，其實它是中國的鄰國，與中國之間有著九十二‧四五公里的邊界線，接壤的地方稱瓦罕走廊（Wakhan Corridor），是一條長達四百公里，寬僅三至五公里的一道山谷，其中約三百公里位於阿富汗境內，餘下約一百公里位於中國境內，平均海拔四千公尺以上；它像是一隻長長的手，牽著與中國之間的聯繫。

現在這一條山谷雖名為走廊，但實際上並未開通邊境道路，也沒有關口，因為地處高寒，一年僅有六、七、八這三個月能勉強通過，其餘時間多是冰封狀態，人畜難行。

別看這麼一條人跡罕至的山谷，似乎不是很重要，但實際上它可是穿越帕米爾高原的三條要道之一，是中國通往中亞，進而轉往印度的捷徑，雖高度有四千公尺，但也比穿越喜馬拉雅山脈來得輕鬆。

帕米爾高原古稱蔥嶺，在絲路上一直扮演著重要的角色，除了商旅之外，也有許多高僧經此前往天竺（印度）取經，最為著名的，要數法顯和玄奘了。

法顯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的高僧，他和同學共五人西行求法，自長安出發後，途經河西走廊，渡沙河（塔克拉瑪干沙漠），經鄯善，至烏耆、于闐國，翻越蔥嶺轉往天竺，在摩竭提國巴連弗邑（華氏城）摩訶衍僧伽藍等處得到《大般泥洹經》、《摩訶僧祇律》、《薩婆多眾律》、《雜阿毗曇心》、《綖經》二千五百偈、《摩訶僧祇阿毗曇》等經，之後又遊歷東天竺（加爾各答一帶）與獅子國（斯里蘭卡），得到《彌沙塞律》、《長阿含經》、《雜阿含經》及《雜藏經》等經，然後攜帶經書，循海路乘船回到中國，於建康（今南京）與印度來華僧人佛陀跋陀羅合作，投入譯書工作。法顯身後，留有《佛國記》，記錄了他周遊的傳奇。

玄奘西天取經，自長安出發之後，途經高昌，穿越蔥嶺到達天竺，走的也可能是瓦罕走廊。他在天竺走遍了整個印度次大陸，也到過當時最負盛名的那爛陀寺進修。玄奘歸國，確經瓦罕走廊，他描述這段穿越蔥嶺路程是「崖嶺數百重，幽谷險峻，恒積冰雪，寒風勁烈」。

據記載，他曾在達布達爾鄉（屬塔什庫爾干塔吉克自治縣）的驛站短暫停留，之後受朅盤陀國國王之邀，在石頭城（今塔什庫爾干縣城）講經二十二天。回到長安之後，唐太宗許他建立一座翻譯院，將約一千三百卷梵文經論譯成漢文。除了佛經之外，由玄奘口述，其弟子僧辯機筆撰的《大唐西域記》，也留下了許多關於天竺的記述，是目前研究古印度的重要素材。

這條曾經是穿越帕米爾高原的捷徑，早已不見高僧往來的蹤跡，而隨著近代以來中亞各地戰火紛呈，這路逐漸被拋去，只留下牧人與牛羊還在這裡穿梭著。